一眼瞬間、兩眼萬年/shuvox-在那裡結束

實在輾轉難眠，明明已經是深夜，陷在被窩裡的Shu卻怎麼樣都無法順利入睡，連幾日滿腦子都迴盪著那個畫面⋯⋯那個Vox滿臉平靜的望看繁華都城，暖笑著無聲掉淚的畫面；不禁想，曾經的城池燒毀時他也這般難過嗎？無助的毫無頭緒時有誰在身邊陪伴嗎？那麼長的孤獨是怎麼熬過來的？
 

『現在的樣子、也很美，一切就在那裡結束吧。』當時Vox所說的話記憶猶新，像根刺扎進Shu心裡。

Vox像在緬懷過去那樣說得坦然，但低沉嗓音裡卻能聽出滿滿失落，低垂的眼簾、溫柔的淺笑，都讓他的美增添不少憂愁，在Shu眼裡那好似一幅稀珍好圖，許久無法移開視線。

「去吹吹風吧⋯⋯」

就著月光、Shu來到後庭園，彎腰俯身坐在平常Vox常常據為己有的緣廊位置上，想看看坐在這能不能看見他盡收眼底的風景。

「好酒，喝嗎？」赫然出現的Vox出聲打破寂靜，他身上透著涼意，也沾染了酒氣。

有自知之明的Shu搖搖頭表示拒絕道：「我酒量不好。」

「什麼大事讓家主徹夜難眠？」

「算不上大事，不⋯⋯與你有關大概也算得上大事。」不知是因為受到Vox身上傳來的酒氣影響，還是涼風吹多了著涼，一股頭暈目眩的微醺感朝Shu襲來，望著Vox側顏不由得自主增加柔焦。「你把角收起來了？」

「我不討厭自己原本的模樣、卻也不喜歡，不討厭是因為能驅趕侵略者，不喜歡是因為人們懼怕；你有看見那天城裡人臉上的詫異表情吧？沒造成混亂是因為你在。」

「不管是什麼樣子，都很美。」

「嗯⋯⋯？」當Vox還在吸收他說出口的話時，伸出手的Shu已經沿著映照在月光下的脖頸肌膚爬摸、撫上臉頰，不由分說的湊上前吻住Vox錯愕微張的唇。

濃厚酒氣迅速竄入鼻腔，或許是真的醉了、Shu的腦袋既昏沈又混亂，但捧起Vox後腦的手掌力道依然大得不容他拒絕；舔舐著口腔上顎的舌尖讓Vox有些難耐，試圖伸出自己舌頭阻擋卻沒料到被Shu捲走糾纏吸吮，比起難受、更多的是難為情。

「我唔、Shu⋯⋯」

「我醉了⋯⋯是你讓我醉的⋯⋯」

—

同一個緣廊、同一個座位、一樣的風景，只是身側多了一個人，一個與自己應該是站在對立面的人，一位明明昨晚放肆推倒他、卻睡得比他晚起的咒術師。

「醒了？作為上位者卻比我晚起，想想都不太合理。」Vox調笑說著。

「做了個好夢所以不想醒來。」Shu沒有太多尷尬的從木質地板上起身，慵懶無比的移動到Vox身後攬住他，低頭埋進頸窩輕吻。

「什麼樣的好夢？」

「我不當家主，和你一起到深山林裡蓋一間屋子，我們就住在那自給自足的過完一生。」

「聽起來很美好。」微微側過臉的Vox接下來自Shu的吻，想著若真能成真他確實很想隱居起來；接納Shu成為自己的伴侶也不算太差，畢竟他是咒術師，既有足夠的能力謀生，也有辦法保護彼此。

即使他們倆根本不該湊在一起。

「就這樣接受我沒問題嗎？」

Vox接著答：「這句話該我問你才是。」

「我可是家主。」

「那就這樣吧，滿好的！」

對人類付出有可能遭到背叛，還需要處理人情世故、體會爾虞我詐，但妖怪與鬼們卻意外執著，甚至不需要操心他們有過多的心機；Shu覺得自己或許太自私，可Vox卻懂他只是『剛好符合期待』的對象。

「待會家主該開始忙碌了，晚些再見。」雖是想要多點時間膩在一起，但Vox身為成熟的惡鬼仍毅然決然從Shu懷抱裡鑽出，催促他離開現場。

「我想——」

「然後回來時，幫我帶上次買的酒釀櫻桃菓子，我很喜歡。」為了讓面前人收起依依不捨，Vox即時打斷他的話，還附帶一個臉頰上的輕啄。

「等我一起午茶好嗎？」

「好。」

Fin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