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節性戀愛 /RenKyotto
是什麼時候開始,注意起他的呢?
比自己高大的身材、頭頂上像吸盤一樣突兀的外星角、咧嘴時露出來的尖牙、傻瓜一般的笑聲,曾幾何時關於他的一切莫名佔據了Kyo的生活,填滿的不留一絲縫隙。
「我有預感,接下來的每個季節不會再換對象了。」
春天的時候,Ren『又』換了一個女朋友,做為多年的同窗好友,Kyo對此不以為意,反正Ren總固定一個季節換一次女朋友,這沒什麼。
但每一任Ren交往過的女孩子,總會對Kyo投以嫉妒眼光,Kyo不解為何,直到某天有機會與Ren的女友獨處,這件事才得到解答。
她說、Ren每次在約會時都一直提到Kyo,有幾次甚至說要帶著Kyo一起約會,讓她對此很生氣,直指Kyo根本像他們之間的第三者。
「蛤?是在跟我開玩笑嗎?搞清楚妳才是Ren的女朋友,無法讓他專注在妳身上那是你的問題,我可不願意背鍋!」Kyo雖然身材矮小,但氣勢卻不輸任何人;打架可能不見得會贏,但吵架卻是一等一的高手,面對眼前強詞奪理的女同學,他也是砲火猛烈沒在保留的。
「你!你根本……你就是嘴上總是這麼得理不饒人才沒人喜歡你!Ren跟你當朋友一定是同情你!臭小三!」
不堪的話語刺耳尖銳,但Kyo習以為常的當配菜吞下肚,大大翻了個白眼後又開口:「那傢伙怎麼想我不管,但從小時候成為鄰居開始,到現在都是他一直黏著我好嗎?是我不得已成為了他的朋友……喔不是!我不得已成為了他的竹馬!」
「我、我、我已經跟他睡過了!」
「喔!真是非常恭喜你呢!可喜可賀可喜可賀!需要幫你放煙火嗎?」
逐漸被吵架聲響吸引的人潮越來越多,在一年級教室外頭圍起了高高人牆,位居中間的Kyo依然插著腰、挺著胸絲毫沒退讓,但與他對峙的女同學卻頭越來越低。
「金子鏡!你簡直不可理喻!」女同學被氣得發抖,下意識揚起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揮了過去──
啪!手掌拍在臉頰上發出的聲響極大,不只在場吃瓜看戲的人愣住了,Kyo本人也驚訝的瞪大雙眼……
那一巴掌紮實的拍在衝過來的Ren左臉頰上,顧不得自己發紅脹痛的側臉,Ren第一時間將Kyo護在身後,先關心了Kyo的狀況,而不是眼前那位『女朋友。』
「Kyo你沒事嗎?有沒有受傷?」
「沒事,還有拜託你處理好自己的情感問題,不要造成我的困擾。」Kyo收起了稍早的詫異,揮開Ren環住自己肩膀的手臂,換上一貫的冷漠偽裝轉身躲回班級裡。
看著Kyo遠去的身影,Ren不知怎麼的感到有些落寞,緊蹙起的眉心間像是隱藏了許多不可告人的心事,想大聲說出口卻提不起勇氣。
臉頰隱隱刺痛著,心底深處也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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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餐後Kyo依然悶悶不樂的窩在房間裡自閉,早上發生的事在腦海裡揮之不去,讓他感到頭疼,那句『臭小三』可是很嚴厲的指控;唯一想不通的是為何Ren要在與女友約會時說那些多餘的話,他們只是朋友、鄰居、兒時玩伴對吧?
「Kyo我可以進去嗎?」說曹操曹操到,在門外敲響房門的Ren正小心翼翼的詢問。
「不可以,我頭痛你別來煩我。」
「你不舒服嗎?我進來囉!」
大概猜出Ren會一意孤行,本就賴在床上的Kyo所幸拉著棉被包裹住自己,藏在被窩裡遮掩得十分徹底;床鋪角落的下陷感提醒著Kyo那傢伙正在靠近,又一次跨越警戒線的闖入他所設下的禁區。
「對不起喔,讓Kyo受這種委屈。」停留在頭頂的拍拍輕如羽毛落地,Kyo想出聲制止這行為,但理性與感性矛盾拉扯著,在拒絕與貪圖更多之間,始終無法達成平衡。
Kyo彎曲起膝蓋將自己團抱著,過了些時間才回話:「不委屈,還有、是找我麻煩的那個人需要跟我道歉。」
「我已經有好好處理了!而且……也跟對方說我已經找到真正喜歡的人!」
「又?你哪次的理由不是找到真正喜歡的人?」聽到這Kyo再也憋不住,從被窩裡冒出頭坐直身體,整張臉的表情都寫著對Ren的嫌棄,忍不住出手搥了下他頭頂。
「這次是真的!真的找到喜歡的人了!不會再三心二意的那種!」
「最好不要下個季節又換新的,行情好也不是用在這種地方吧?」
微微低垂著臉的Ren輕笑了幾聲說道:「我有預感,接下來的每個季節不會再換對象了。」
「隨便你!不要再跟我扯上關係最好。」說是這麼說,可得到最新消息的Kyo內心不由自主產生某種難以言喻的情緒,悶悶的、酸澀的、鈍痛著……
「Kyo你……不喜歡我黏著你嗎?是勉為其難跟我成為朋友的嗎?」
「那些東西……隨便你怎麼想!」Kyo重新掩蓋起自己躲回被窩的舒適區,上述的問題對現在的他而言太艱難;不是不喜歡、不是勉為其難,應該是更深層一些的情緒,那股微妙的感覺死死哽在喉嚨,Kyo說不上來也咽不下去。
但就是、難受的像快要窒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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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什麼時候開始,注意起他的呢?
比自己高大的身材、頭頂上像吸盤一樣突兀的外星角、咧嘴時露出來的尖牙、傻瓜一般的笑聲,曾幾何時關於他的一切莫名佔據了Kyo的生活,填滿的不留一絲縫隙。
「Kyo我有買到剛出爐的菠蘿麵包喔!」這是Ren給自己定下的每日任務,知道Kyo喜歡麵包,所以每天都提醒自己要記得替他買幾個好吃的麵包,避免Kyo忘記吃飯餓肚子。
「麵包給我,你可以走了。」
看著一個身高180的外星人從操場的那頭跨越大草皮跑過來,一面傻笑不說,甚至還大聲呼喊著Kyo的名字;坐在司令台上發呆的Kyo差點沒被自己口水嗆到,接到裝著麵包的提袋後就急著轉身獨享。
「明天要吃什麼麵包?」
「呃、那個、QUASO!」
Ren抬眼想了想又開口細數了起來:「但是過去七天QUASO吃了四天,菠蘿麵包吃了兩天,起司貝果吃了一天,不換別的嗎?」
「那你自己做啊!Ren獨創的外星人麵包,聽起來還不錯。」咬著口中剛烤好的菠蘿麵包,Kyo喜歡麵皮上的酥脆口感,還特意用手指將一格一格的小酥皮扒下來慢慢咀嚼。
「不怕我在裡面下毒喔?」趁著Kyo沒留意,低下頭的Ren迅速偷咬了一口他手中的食物,偷的還不小一口。
「你大可以用更快速的方式了結我,啊!把你吃掉的那口還來!」
「Ahhh~只剩麵包渣渣也要還嗎?」Ren頃身靠在Kyo身上,幼稚的張大嘴巴發出啊──的聲音,雖然下秒就被身旁人不留情面的用力推開,但Ren並沒有很在意,只是如往常那樣愉快逗著日常炸毛的Kyo。
「噁心死了!」
Ren直起腰桿坐好後又開口喊:「Kyo.」
「又怎麼了?」
「我喜歡你。」不經同意擅自胡來的行為是Kyo不允許的,但Ren還是那麼做了──
告白與親吻。
「誰允許你做這種事的,你這個沒節操的渣男外星人!」留在臉頰的親吻還殘留著Ren唇上餘溫,Kyo在反應過來後直接原地爆炸,抬腿狠狠給了Ren一腳,還加上好幾個腦門上的連續芭樂。
「等等、啊!好痛、好痛痛痛──Kyo你這是校園霸凌!我告白又不犯法!」因為Ren的嚴正抗議Kyo停下動作,突然又氣噗噗的鼓起臉頰背向他,一連串跌宕起伏的情緒讓Ren摸不著頭緒,這是接受還是在發Kyo版本的好人卡?
「Kyo不是很在意嗎?每次我換新女友你都會一整個禮拜悶悶不樂;知道我分手了的那段時間,都顯得心情很好,我以為那是因為Kyo也喜歡我。」
「別拿這種事開玩笑,我不是可愛的女生,所以你……」說了一半的話被Ren突如其來的擁抱給打斷,落入懷裡那頃刻間,Kyo彷彿明白了心裡面那股奇妙的感覺是什麼,但他就是好面子。
「在我眼裡Kyo是全宇宙最可愛的人,雖然個子不高、嘴巴很壞還愛欺負我,但我知道Kyo只是不善言詞,也知道Kyo其實很心軟,所以我的告白是有理有據的!」
這傢伙明明是從來都只交女朋友的臭渣男,沒事跟一個男的告白做什麼?微微發顫的指尖表明了Kyo發自己內心的焦慮,想推開卻又忍不住在懷抱裡多貪戀了些時間。
「你的每一段感情根本就像是季節性戀愛,換季就換新對象,誰能保證你不會過了這個春天又……」
「所以之前不是說過了嗎?我有預感,接下來的每個季節不會再換對象了。」彎身靠著Kyo頭頂的Ren把話說得很輕,但聽入心裡的Kyo卻覺得那一字一句像灌了鉛一樣沈重。
「那你的……我是說、你真正喜、喜歡的……就是……」
「真正喜歡的人一直以來都是Kyo喔!該怎麼說,Kyo根本是我的命定對象!」
「既然一直以來喜歡的人都是我的話,那你交往過的那些女朋友是怎麼回事?」發現了什麼盲點的Kyo挑了挑眉,揪著Ren胸前衣襟緊握在掌心,深呼吸了幾次才開口質問。
「啊~那個啊!因為Kyo太可愛了嘛!我只是想看看有沒有誰能比你可愛而已,那……Kyo也是喜歡我的嗎?我們是兩情相悅對吧?對吧對吧?就承認這一次我也甘願,就說一下嘛!」
「蛤?你是白痴嗎?有什麼毛病啊!臭渣男!蠢死了誰要承認!鬼才喜歡你!快放開我要回去上課了。」掙脫懷抱的Kyo快速跑遠,還在遠處朝Ren做了個鬼臉嘲諷,那麼世界無敵可愛的人誰能比得過。
『既然一直以來喜歡的人都是我的話,那你交往過的那些女朋友是怎麼回事?』Kyo的問題可真是問到靈魂深處了。
「因為想看你吃醋的表情啊!」
這完全是Ren不用多加思索就能回答的問題。
—完